第四百二十七章 屈辱败北者
意识空间中，观测者之星恶毒的笑声仍在回荡。
面对这个集合了自己记忆中最恐怖敌人特质的融合怪物。
罗恩的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些兴奋。
“既然是意识空间，开启化身姿态应该不会有上次那样的隐患……”
想到这里，他开始激活意识深处的替身木偶链接。
——化身姿态
下一刻，罗恩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从他的脚踝开始，漆黑的金属液体如潮水般涌出。
迅速攀爬过小腿、大腿，一路向上蔓延。
黑色液体在接触皮肤的瞬间，便与他的血肉完美结合，形成了如第二层皮肤般贴合的活性甲胄。
甲胄表面流转着能量纹路，如血管般有节奏地脉动着，散发出一种既优雅又致命的美感。
肩部的装甲延伸出如利刃般的突起，可以在战斗中随时展开成致命武器。
当变化到达头部时，一副狰狞而威严的面甲缓缓成形，只露出一双散发着冷冽光芒的眼睛。
整个着甲过程不过短短一瞬，但带来的强化却是翻天覆地的。
罗恩能够清晰感受到，体内澎湃如海啸般的力量在咆哮。
肌肉密度提升了数倍，每一根纤维都蕴含着撕裂钢铁的恐怖力量；
神经反应速度更是产生了跃升，仿佛时间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起来。
那种来自深渊的战斗本能，也与他的理性思维完美融合。
手中的魔剑感受到主人状态的变化，同样开始了自己的蜕变。
银色的金属流质如活水般在剑身上流淌，重新塑造着武器的形态。
剑刃溶解、延展，护手展开如翼，剑柄拉长并分化出弦槽结构。
不到片刻，一把散发着致命气息的长弓，就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弓弦由压缩到极致的魔力凝聚而成，几乎透明，却散发着能够切割空气的锋锐气息。
“让我先来试试你的成色。”
罗恩拉开弓弦，指尖汇聚的光元素开始凝聚成箭矢形态。
光辉之环的衍生运用，在化身姿态下展现出了全新模式。
光箭呈现出炽白色，但核心却有着深邃紫芒在流转，这是附着的深渊侵蚀力量。
融合怪物感受到了威胁。
那颗暴露在外的畸形大脑开始剧烈跳动，表面的血管如蚯蚓般蠕动着。
无数根荆棘触手怒蛇般高高竖起。
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恶臭。
——光之箭
罗恩松开弓弦，箭矢如流星般划破虚空。
但就在即将命中的瞬间，融合怪物展现出了极强的反应能力。
达沃德那颗大脑猛然胀大一圈。
如雷鸣般的音波震荡瞬间爆发，在空中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
光箭撞击在音波屏障上，像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
轨道瞬间偏移，擦着怪物的左肩飞过，在空中留下一道闪烁的光痕。
“看来不只是有数值，还有机制，这怪物确实不好惹啊……”
罗恩默默分析着，马上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达沃德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融合灵魂后的第一个对手。
放到现在或许不值一提，但对于他来说却具有特殊意义。
眼前这个融合体，显然是其超级强化版本。
它可不仅有达沃德的能力，还融合了其他恐怖存在的特质。
怪物的反击，也才此时如暴风雨般袭来。
数十根荆棘触手破空而至，带起抽裂空气的呼呼风声。
这要是挨上一下，恐怕不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这么简单……
与此同时，达沃德的大脑释放出更强烈的音波冲击。
这次不再是单纯的物理震荡，而是夹杂着无数邪恶呓语的精神污染音流。
那些声音如千万只昆虫在脑海中爬行，试图从内部撕碎他的理智。
圣盘的深渊腐蚀特质同时发威。
浓稠如墨的黑雾从怪物全身毛孔中渗出，迅速扩散到周围大片区域。
黑雾所过之处，连意识空间的虚无都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痕，如同破碎的镜面。
但最致命的，还是时间猎犬的锥刺口器。
罗恩几乎看不清那支口器的运动轨迹。
只能感受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死亡威胁，如针芒般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多重迭加的恐怖攻击，普通的闪避已经毫无意义。
罗恩毫不犹豫地激活了从艾瑞卡那里得到的技能。
——时间跳跃！
世界在他眼中瞬间变成了琥珀般的粘稠状态。
触手挥击变得缓慢如蜗牛爬行，音波的传播留下了肉眼可见的轨迹，连腐蚀黑雾的扩散都如同慢镜头般清晰可见。
在这种超越常规的时间感知中，他轻松地从多重攻击的间隙中穿过。
如幽灵般出现在了战场的另一端。
重新回到正常时间流速后，身后传来爆炸般的巨响。
刚才他所在的位置，现在已经被触手、音波和腐蚀雾气彻底摧毁，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
“这种攻击强度……”
罗恩不由得想起了上次与时间猎犬的惊险对决。
那次在隐者星的记忆空间中，他差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时间猎犬的锥刺口器一击得手后，直接给他造成了近乎致命的精神创伤。
如果不是紧急激活了银色怀表的重置能力，恐怕早就变成了那个怪物的精神食粮。
后来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理论。
时间猎犬这种特殊存在，只能在特定的时空夹角中发挥最大威力。
于是使用“光辉之环”照亮那些阴影区域，成功压缩了对方的活动空间。
最终通过记录到的高维度呓语，才侥幸击退了那个可怕的存在。
“既然上次的方法有效，这次也应该……”
罗恩正准备故技重施，却发现眼前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
当他开始构建“光辉之环”的法术模型时，整个战场环境立刻如被激怒的野兽般咆哮起来。
“哈哈哈！”
一直在旁观的观测者之星，再次爆发出刺耳的大笑声：
“居然敢作弊？必须给予惩罚！”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蛛网般的喷涌口。
炽热的熔岩从中喷涌而出，直接瞄准他的位置进行饱和式攻击。
空中更是闪过一道道危险的空间裂缝。
“果然不会让我好过……现在整个环境都被设置成了敌对状态了！”
罗恩低叹一声，不得不分散大量注意力来应对这些额外的环境威胁。
他在熔岩喷发的间隙中闪转腾挪，同时小心避开空中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空间裂缝。
每次闪避都需要精确到毫秒的计算，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环境陷阱撕成碎片。
但即使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他依然坚持维持着光辉之环的扩张。
金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飞舞，拼命驱散着那些利于时间猎犬闪烁的阴影区域。
融合怪物果然受到了一定影响。
原本如鬼魅般的移动能力开始变得迟缓，偶尔会在空中停顿片刻。
但就在罗恩以为策略开始奏效时，另一种变化又发生了。
无数条如章鱼腕足般的黑色触手，从虚空的更深处伸出。
它们如有生命般蠕动着，逐渐覆盖到被光芒照亮的区域。
这些触手不断释放出吞噬光明的黑色物质。
无论光辉之环多么明亮，都会被这种物质逐渐侵蚀、削弱。
最终，环境又重新变为适合闪烁的阴影夹角。
“你的导师们没有告诉你吗？”
观测者之星继续着自己的垃圾话环节：
“在我的领域中，我就是唯一的规则制定者！你那点小聪明，还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罗恩感受到光辉之环的效果正在被系统性地削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无力感。
“逃课流的打法，看来是不成了……”
观测者之星，显然不打算给他任何取巧的机会，这场试炼必须要进行正面对决。
融合怪物察觉到猎物的困境，立刻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荆棘触手如狂暴的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呜呜怪响。
达沃德的音波震荡也变得更加狂躁。
如炸雷般的噪音夹杂着无数邪恶呓语，试图从精神层面彻底击溃他的抵抗意志。
深渊腐蚀的黑雾范围不断扩大，逼迫罗恩只能在越来越小的安全区域内苟延残喘。
而最致命的锥刺攻击，更是如死神的镰刀般随时可能降临。
面对这种全方位的死亡威胁，罗恩不得不频繁使用“时间跳跃”来保命。
但这种能力的消耗也在迅速积累。
如果找不到破局的方法，迟早会因为能量耗尽而败北。
就在最危急的时刻，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微妙的细节。
每当融合怪物准备发动时间猎犬的锥刺攻击时。
胸前的银色怀表，都会产生几乎察觉不到的轻微震动。
这种震动极其微弱，如果不是在化身姿态下感知能力大幅增强，根本不可能捕捉到这种细节。
“原来如此……”
罗恩有些明悟过来。
怀表中封存的时间力量，正在对同类产生共鸣反应！
虽然这种共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
但对于拥有“隐者之识”和“时知眼”双重加成的他来说，依然能够被清晰感知。
这意味着，他可以提前预判最危险的锥刺攻击！
有了这个发现，他立刻调整了战斗策略。
不再盲目依赖“时间跳跃”，而是通过怀表的震动来预判攻击时机。
果然，当下一次锥刺攻击到来时，罗恩精确地预判了攻击轨道。
仅仅是侧身一闪，就避开了致命一击。
锥刺贴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让他的头发微微飘动。
“这样才对……”
掌握了规避锥刺的技巧后，战斗的主动权开始向罗恩倾斜。
“不错嘛，小虫子！”观测者之星的声音带着些许意外：
“居然又能找到这种取巧的方法，不过……”
话音未落，战场环境再次发生变化。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干扰感知的混乱气息，怀表的震动变得忽强忽弱，预警效果大打折扣。
“以为我会让你一直占便宜？太天真了！”
………………
与此同时，在仪式室中。
当尤特尔告知罗恩选择的是“智识三角”。
最后一颗沟通的是“观测者之星”时，卡桑德拉的面色变得阴沉如水。
她的紫色眼眸中露出担忧之色，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观测者之星……”
女巫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厌恶。
尤特尔注意到了学生的异常反应，虚影转向她：
“卡桑德拉？你知道什么吗？”
“我在月曜级晋升黯日级的时候，需要在意识空间点亮大量星辰……”
卡桑德拉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
“所以也曾经尝试过与‘智识三角’建立连接。前面两颗星都还算友好，给予了我一定帮助。”
说到这里，她眼中的厌恶之色变得越发明显：
“但观测者之星……当它感受到我身上已经初现端倪的某种气息时，完全没有给我好脸色。”
“它给了你什么样的考验？”
古尔德饶有兴趣地问道，手中的古币停止了转动。
“最严酷的考验。”
卡桑德拉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仿佛在回忆某种不愿提及的噩梦：
“它直接从我的记忆中提取了……当时在我心中最为难缠的对手。”
她看向尤特尔，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老师，它模拟了一个弱化版的您出来。
虽然距离您的真实实力差之甚远，但那种战斗风格的还原度……”
尤特尔的虚影微微闪烁，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学生的考验对手：
“我的模拟体？那确实……会比较棘手。”
“何止是棘手。”
卡桑德拉苦笑着摇头：
“老师您的战斗风格本来就极其全面，攻守兼备，几乎没有明显弱点。
而且观测者之星的模拟精度极高，连您的一些细微习惯都完美还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整场战斗我几乎被压着打，根本找不到获胜的机会。最后……”
“最后怎么样？”塞尔娜悄悄伸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触手，此时也不安地蠕动着。
“最后，我当然是失败了。”
卡桑德拉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会泄露自己秘密的外人，便干脆承认道：
“观测者之星在我败北后，进行了一番恶毒至极的嘲讽，然后毫不客气地将我踢出了它的意识领域。”
她有些屈辱的说道：
“它说我‘配不上智识的力量’，是‘被野心蒙蔽双眼的失败者’。”
“所以你最终选择了其他星座？”观察之眼的独眼转向她。
“是的，我转而与‘湮灭星群’建立了连接。”
卡桑德拉点头：“虽然得到的能力不是我想要的，但至少成功建立了链接。”
听到对方的这番回忆，在场的大巫师们都感到了压力。
“这意味着……”古尔德摸了摸胡须：
“罗恩现在可能正面对着某种超出想象的恐怖考验？”
“很可能比我当时的经历更糟。”卡桑德拉有些烦躁的说道：
“观测者之星会根据挑战者的潜力和性格，不断的动态调整考核，而罗恩的天赋……”
“母亲，我相信导师能够通过考验。”
伊芙突然开口，少女苍白的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
“如果连导师都无法通过，那还有谁能真正掌握《噬星者的呓语》的力量？”
“小姑娘说得对。”亚历山大的半透明身体微微闪烁：
“而且我们现在也帮不上忙，只能选择相信那个年轻人了。”
蓝斯也点头同意：
“按照古籍记载，观测者之星虽然严厉，但并非不讲道理。”
观察之眼的独眼，在法阵中央的罗恩身上停留了很久：
“星辰连接一旦建立，就只能由挑战者自己来决定结果。”
就在这时，法阵中央的罗恩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显然，意识深处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
卡桑德拉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在观测者之星面前的屈辱败北，又看着眼前这个可能改变女儿命运的年轻人。
内心深处，某种情感正在翻涌……
自己真的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成功吗？
如果他真的通过了自己无法通过的考验……
某个阴暗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她强行压制。
………………
意识空间中，战斗再次陷入了胶着阶段。
观测者之星尖刻的讽刺声不断响起：
“怎么了，小虫子？刚才不是很自信吗？怎么这么快就又不行了？”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后悔与我建立链接？现在已经想要逃回你的巢穴里瑟瑟发抖了？”
罗恩在融合怪物的围攻中疲于奔命。
怀表的震动预警也在干扰下变得不稳定，让他几次险些被锥刺命中。
“你知道吗？”观测者之星继续着恶毒的嘲讽：
“你的那个小女朋友的母亲，当年就是这副德性。
上来就自以为是的对我大放厥词，结果遇到一点点挑战就原形毕露！”